有人说,历史是过去发生的事情,乍一想,似乎很有道理,细一想,却不尽其然,过去发生的事情有无限多,能够被记录下来的事情是极少数,没有机会被记录下来的事情被淹没在时间的河流里,它们存在过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像真空一样充斥在历史里,使历史变得难以琢磨、无从感知,不存在的事情算历史吗?既然要研究历史,学习历史,只有那些被以各种方式记录下来的过去的事情才能够被研究、可学习,所以只有这些事情才是有意义的历史。
我们也可以说历史是社会发展过程的记录,是民族兴衰更替的见证,更是文明最重要的传承方式,通过学习历史,我们不仅能够实现中华文明的传承,更能够给我们当前的工作和生活于提示和警醒。文字是历史的主要记录形式,大多数历史被文字记录后就尘封在档案里,唯有那些对后世有特别重要意义的历史事件,才有机会从史册中走出来,甚至以更加丰富的记录方式呈现出来,走进人们的生活。
位于杭州余杭区小白菜文化园内的杨乃武与小白菜奇案展示馆就是这样一所从史册中走出来的重要历史事件,它不仅走出了历史卷宗,还化成了一座活灵活现的展示馆。唐太宗李世民曾说:“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中共杭州河南商会支部委员会吴元伟书记为使全体党员能深入第一现场学习历史,于3月12日下午带领支部全体党员来到这座“立体史册”杨乃武与小白菜奇案展示馆。
大家刚来到展馆前,就有两三个党员同志哼唱起“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三两岁呀,没了娘呀……”吴书记笑着问其中一个哼唱的同志,你唱的那个小白菜跟这个小白菜是一回事吗?这个同志回道,咋不是一会儿啊,不就是这个小白菜吗,小白菜和杨乃武一起卷入冤案,多可怜啊,这首歌不就是在唱小白菜多么可怜吗?其他同行的党员同志也附和着表示认同这个观点。吴书记笑起来。见此状他反问吴书记,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吴书记微笑着没有说话,先是用眼神指了指身边身带小喇叭的讲解员,示意我们先参观,随后小声说,等参观完了,结合你的心得体会,我们再交流。
展馆入口处是两幅巨大的壁画,一幅是案件的主要人物和基层官员,另一幅是案件牵涉到的知县到巡抚一行高级官员,画面都以剪影的方式呈现,虽然没有标注姓名,然而画作惟妙惟肖,能够轻松辨认出每个人的身份,讲解员将这些人物逐一作了介绍。再往前走,就是还原案件经过的一幕幕场景,人物塑像采用一比一的比例复刻,栩栩如生,房间装饰得古色古香,高度还原了当时的布置,每个场景旁边还附有一段详细的介绍。 第一幕是杨乃武家的书房,书房内,小白菜正经危坐,一本正经的看着桌案的书卷,杨乃武站着含情脉脉的看着小白菜,讲解员提示,这是整个展馆最温馨画面,果不其然,稍向前走,就来到了第二幕,展示着小白菜丈夫葛品连已经去世,余杭知县刘锡同师爷和仵作来验尸的场景,幸好讲解员有过提示,否则这么大的反差确实会给参观者带来不小的心理压力。
从第三幕开始就都是公堂、刑讯逼供、监狱、囚车、官员相互勾结、参拜慈禧的场景,都与刑事和政治有关,没有一个是温馨的画面。展馆内总共展出三十组场景,我们跟随讲解员,边走边听,边看边学。
最后两幕场景,是案件被平反昭雪后,杨乃武和小白菜两人最后的归属。杨乃武被判廷杖一百大板,终身不得入仕,出狱后,他回到自己的家乡,继承家里的事业,事业做的风生水起;小白菜受案件影响,身败名裂又身心疲惫,已经没有再次组建家庭的勇气,入庵作了尼姑与青灯古佛为伴,走完了自己的余生。尽管他们没有终成眷属,巧的是两个人最后辞世时都是七十一岁,这大概算是他们两个冥冥之中的一种缘分吧。在这两幕场景前,大家驻足很久,气氛已经没有刚开始参观时的轻松,显得有些沉重,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凝重,大概是有的还沉浸在故事中,有的被当时的政治昏庸所震惊,有的在感叹杨乃武与小白菜曲折的人生,有的在思考故事背后的深层次原因。
讲解员提示很多次后,大家才慢慢回过神,走出了展馆。吴书记跟刚才唱歌的同志并肩漫步,问他参观完后对小白菜的理解,他说,通过参观学习,对小白菜案的故事内容又了详尽的了解,此前只知道有个小白菜和杨乃武,根本不知道还有慈禧在这中间作妖,也不知道牵涉到了这么多高官,我唱的那个小白菜难道不是这个小白菜?吴书记笑笑说,走,到会议室我跟大家一起讲讲。
会议室里,大家围坐成一圈,吴书记看着刚才唱歌的那个同志说道,其实啊,你刚才唱的那个《小白菜》是一首流传在河北等地的民歌小调,旋律动听,歌词简洁,在讲述一个农村贫苦小女孩儿的故事,这个小女孩儿从小失去了亲娘而受人虐待,这首民歌表达了小女孩儿孤苦无依的悲伤痛苦的心情,也在控诉旧社会不合理的家庭关系。与这个小白菜没有必然的联系,可能创作者受到了这个案件的影响,但主人翁不是同一个。不过后来有个歌剧叫《白毛女》,其中的主题歌《北风吹》就是在这首民歌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吴书记讲到这里,会议室里已经出现了笑容,有的微微点着头,有的睁大眼睛好似恍然大悟。
吴书记接着说,提起小白菜啊,可谓是家喻户晓,能够像我们今天这样详细了解这个案件经过的人可就不多了,至于案件背后的原因以及给我们今天的警示,知道的人就更少了。其实啊,本案能够平反昭雪,其中隐藏着深刻、尖锐的官场权利斗争。吴书记喝了一口水接着说,小白菜案被称为清末四大奇案,这四大奇案有一个共性,那就是都发生在同治、光绪之交的年间,这段时间有什么特别的呢?吴书记看看大家,有人说慈禧?对,就是慈禧垂帘听政时期,由于慈禧的昏庸无能,和封建社会的封闭腐朽,在鸦片战争后,广西爆发了太平天国运动,八旗军和官办绿林军腐败昏庸,根本没有战斗力,在与太平军的交锋中节节败退,太平军从广西向北一路攻城略地,就在即将打到南京时,清政府才万般无奈的启用在家湖南老家丁忧的文官曾国藩,让他立刻就地组织团练(也称为湘勇、后人称为湘军),用现在的话讲就是招募民兵,由于清政府给曾国藩的授权很大,甚至允许他就地征税以充军费,曾国藩的湘勇得到了快速发展,几年后成功剿灭了太平军,平定了这场太平天过运动,此时,曾国藩可谓是功高震主,在两江地区的势力范围更是空前的大,称其为两江小皇帝也毫不夸张,因此,两江地区的各级官员基本上都是湘军的军阀,他们没有多少的知识,凭着军功任职,没有受过严格的审判教育,因此造成了很多冤案,冤案之间都同处湘系,官员之间相互扶持,相互维护,从而使这个案子迟迟难以翻案。清政府忌惮湘军的威力,早就欲除之而后快,一直在寻找契机来弹压湘军的势力,本案件的发生恰好给慈禧提供了一个绝佳机会,最后一百多位官员被革职,实际上是慈禧为首的清政府在削弱以曾国藩为首的湘军集团。
讲到这里,会场不断的响起掌声,同志们脸上的凝重也变化成了轻松。此时,吴书记振振嗓子提高音量,提示大家,现在请全体起立,我宣布,中共杭州河南商会支部委员会五届五次党员大会正式开始,现在进行大会第一项——奏唱国歌。